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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3天棋王其人helliphel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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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典金句:首先得有饭,才能吃,这家子有一囤一囤的粮食,可光穷吃不行,得记着断顿儿的时候,每顿都要欠一点儿。老话儿说‘半饥半饱日子长’嘛。”阴阳之气相游相交,初不可太盛,太盛则折。折就是‘折断’的‘折’。‘太盛则折,太弱则泻。’若对手盛,则以柔化之。可要在化的同时,造成克势。柔不是弱,是容,是收,是含,含而化之,让对手入你的势。这势要你造,需无为而无不为。无为即是道。造势妙在契机。谁也不走子儿,这棋没法儿下。可只要对方一动,势就可入,就可导。高手你入他很难,这就要损。损他一个子儿,损自己一个子儿,先导开,或找眼钉下,止住他的入势,铺排下自己的入势。这时你万不可死损,势式要相机而变。势式有相因之气,势套势,小势导开,大势含而化之,根连根。为棋不为生,为棋是养性,生会坏性,所以生不可太盛。囿在其中

人,究竟为什么活着?

《棋王》的结尾是这么写的:

夜黑黑的,伸手不见五指。王一生已经睡死。我还似乎耳边人声嚷动,眼前火把通明,山民们铁了脸,掮着柴火在林中走,咿咿呀呀地唱。我笑起来,想:不做俗人,哪儿会知道这般乐趣?家破人亡,平了头每日荷锄,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,识到了,即是幸,即是福。衣食是本,自有人类,就是每日在忙这个。可囿在其中,终于还不太像人...

“囿“啊,这个字多有意思。什么都有,却被困住了。

阿城认为我们人是“囿“住了。为什么?因为把衣食当成了全部。

看看彼此的吃相,我们就明白了。

众人的吃相

一部讲下棋的小说,怎么总是在聊吃,这不把主题分散开了吗?

其实阿城,是在借着谈吃,对比不一样的人生态度。

”我“在火车上与王一生相识,就给他讲的两个关于“吃”故事:一是杰克.伦敦写的饥饿者的故事,二是《邦斯舅舅》里老饕的故事。

细琢磨一下,这两个故事在说什么呢?

前一个故事是在说,一个人缺少饮食,就发了疯发了狂;后一个故事是说一个人饮食过度,贪得无厌,最后死掉了。

王一生都说“我不喜欢“。

因为在他的概念里,吃饭这回事,并不该是这个态度。没吃的不至于发狂,有吃的也不能”太馋“。

他反而给“我“讲了一个”半饥半饱日子长“的老掉牙故事。

王一生把“饿”与“馋”严格分开,说“馋是你们这些人的特点”。对他而言,菜里的油、可有可无的书和电影全是“超出基准线之上”的,螃蟹和燕窝更是天方夜谭。

“存天理灭人欲”,将物质和精神对立割裂,让道德品性和欲望需求你死我活,这是阿城不屑也不信的,“特别清楚饥饿是怎么回事儿的人”,就有权力鄙视这些。生存之根是什么?就是吃。人生于世,出发点是吃,末了也得归到吃。无论何时,无论何人,谁也无法丢掉生存之根。对吃虔诚,其实意味着除去层层遮蔽之后,对生命本相的执着。

儒与道王一生说自己没有“忧“,顶多是一种不痛快。何以解不痛快?唯有下棋。

捡烂纸的老头在教王一生棋道的时候,说:“...柔不是弱,是容,是收,是含。含而化之,让对手入你的势。这势你要造,需无为而无不为。无为即是道,也就是棋运之大不可变,你想变,就不是象棋,输不用说了,连棋边儿都沾不上。棋运不可悖,但每局的势要自己造。棋运和势既有,那可就无所不为了。”

所以后来看棋有明白的,说王一生下的,是道家的棋。

说到道家,就不得不提中国另一种主流思想:儒家。

儒家在《棋王》里有个典型代表,就是“脚卵”倪斌。

倪斌这个人,虽然也是下乡青年,全身上下却颇有几分世家子弟的气度。

倪斌和王一生最大的不同,是他很入世。

他不在乎棋上的输赢,因为觉得自己“只不过是玩玩象棋”。而借着这个东西去赢得机会,改变命运才是紧要的。

倪斌不可能没有意识到,如果两个人都去参加比赛,最终必然是竞争的关系。然而他还是毫无保留地把这个消息,跟王一生点名了。

这是君子之德,也是惜才之情。

后来王一生因为没有报上名,不能参加比赛。倪斌利用家里的关系,带王一生去文教书记家活动。他最后以一些字画,以及父亲留给他的那个乌木象棋为礼,为王一生争得了机会。

虽然王一生却觉得这样不公平,觉得欠了倪斌的。

其实倪斌心里明白得很:那个文化书记惦念自己家的那些东西很久了,他不可能不给。

索性顺水推舟,不但把字画送上,再加上自己的一副乌木象棋。这样不但自己调动的机会有了,顺带着还能把王一生的事也解决了。

这是儒家的“术”:高雅的东西自然是好的,然而为了仕途命运,这些就不算什么了。倪斌这个人看得很清,他知道孰轻孰重,他愿意遵从社会的运作规则。

然而这有什么用

现代社会的人,凡事都讲究效率。

对于一个东西,我们要先问有没有用,有多大用。

比如一本书,你告诉我读了有什么用,我才去读;或者你干脆给我整理个知识清单,或者60秒的语音告诉我,我就不用去读了,这不省了时间了吗?

我们可以问读书有什么用,哲学有什么用,人文有什么用,道有什么用。然而我们很少去问自己——你的人生有什么用?

捡烂纸的老头也跟王一生说:

“为棋不为生“,为棋是养性,生就会坏性,所以生不可太盛。

所以他为了生计,还是得捡烂纸。

然而养这个“性“,又不能当饭吃,有什么用呢?

道家说“道“这个东西,根本用语言说不清——”道可道,非常道。名可名,非常名“。

《棋王》的最后,王一生以一敌九,连环大战。王一生似乎把他“道“的力量全使出来了。阿城是这么写的:

王一生孤身一人坐在大屋子中央,瞪眼看着我们,双手支在膝上,铁铸一个细树桩,似无所见,似无所闻。高高的一盏电灯,暗暗地照在他脸上,眼睛深陷进去,黑黑地似俯视大千世界,茫茫宇宙。那生命像聚在一头乱发中,旧旧不散,又慢慢弥漫开来,灼得人脸热。

“道“本是无形的,不可名状地,然而阿城却借着王一生的棋,写出了它的威力。当生命的力量,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时,我们终于在这个”棋呆子“身上感受到了那种震撼人心的力量。

有这样一种存在,它奇妙,完美。

存在于天地诞生之前。

如此寂静,如此有灵性。

它是自性独立,不可改变的,

是不断循环变化,却没有损耗的。

它就是那孕育天下的所在。

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,

于是便将其勉强称为“道“。

也许,这被称为“道“的东西,也许真的没什么卵用。然而我们的人生,却也不是活来“用的”。

正如阿城所写:“衣食是本,自有人类,就是每日在忙这个。可囿在其中,终于还不太像人。”

凌微女性成长导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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